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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:冰清玉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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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華安世元年春,冷淩軒後庭空虛只有剛剛冊立的皇後,同樊靜長公主為首的宗親商議之後才決定選秀,各位宗親可是樂開了花,禮部著手準備蔣一串長到拖地的候選人名單送到皇帝面前的時候,手中的筆暈染了大半個名單,因為凡是官家女子都可以獲得一個名額,冷淩軒習慣性的把這件事交給若塵。

若塵臉色不大好看,一是因為她身懷六甲,最近害喜害的覺都睡不安穩,於是又推回給姑母,冷明雪一聽這件事自己有份,正好閑來無事就應下了。

這時蘇姑姑進來通報,門外有位姑娘等著接見,這個節骨眼上接見的無非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官,把自己的女兒送進來找機會,冷明雪剛聽見的時候正在陪雲煙溫習功課,想了想還是出去看看為好。

離遠就看到清絕一身水藍色大袖羅裙好像夕顏那樣張開些許裙擺,頭上梳著未出閣姑娘的墮馬髻,這種發髻雖然簡單,可是在她頭上卻是十分相稱,雖然只是兩三朵帶著同色珠鏈流蘇的珠鏈,還是隱藏不住近乎妖媚的容顏,眼神中帶有一點點堅韌,毫無不妥。

“兵部侍郎長女戴清絕參見樊靜大長公主,願殿下安康長樂。”

“記得這次的選秀你榜上有名,封賞是遲早的事,你來公主府做什麽?”

“自薦。”她的聲音不柔。卻十分好聽。

“哦?”冷明雪挑眉“有膽識,既然如此你就回家候著吧,本公主自有安排。”冷明雪打了個哈欠。

第二天選秀,戴清絕三個字真的排在前十個位置上,冷淩軒看這個名字特別,特地叫人帶到同心橋。

同心橋臨湖,橋下碧波蕩漾,偶爾飛過兩只白鷺,冷淩軒問過三德確定那人是清絕之後,只見她拿著圓扇,步履盈盈的走到最高處,半倚著橋上的石欄,粉色的羅裙微微蕩起,荷葉袖隱約伸出半只玉手,

“帝子降兮北渚,目眇眇兮愁予?”她的聲音沈穩中帶一點嬌媚。

“裊裊兮秋風,洞庭波兮木葉下。白薠兮騁望,與佳期兮夕張。鳥萃兮蘋中?罾何為兮木上?沅有芷兮澧有蘭,思公子兮未敢言。”她轉過來,仿佛早就知道他在身後,這一笑,天地失色,滿庭芳華成了擺設,冷淩軒走過去,笑的如沐春風。

“是你啊。”

當年她十五歲,在人群中偏偏望到了他,那樣風流倜儻,英俊瀟灑,因為常年習武練出來的身板更加挺拔。劍眉星目,卻有一點點君子般的柔和,穿著不菲的灰藍色貴族服飾,和某個王爺談天。

這一瞥,定了一生的牽絆。

她想盡辦法打聽,以兵部侍郎嫡長女的身份,就算嫁給王侯將軍,是絕對沒有什麽問題的,她沒有汐慕蘭那樣高的心性,只要陪在他身邊哪怕為妾,最多收斂自己那些小姐脾氣,委婉些又何妨。

“不行,你剛剛及笄,再挑挑別的人。”二老一口回絕,就憑清絕這樣的容貌,誰不拜倒在她的裙下。

正當清絕知道,她就要和他在一起,高興地整夜沒睡,趕制出最美的嫁衣。

那年拿嫁衣對著汐慕蘭說“我要嫁,就嫁給天下最好的良人,”汐慕蘭才十二歲,樣子還是悶悶的,她拿著書,頭也不擡一下“生不入官府,死不入宮門,姐姐這是要當妃子,才不跟你搶。”一口將甜糕塞進嘴裏大嚼。

“就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,你才不會呢。”

正玩鬧著,三德拿著聖旨和幾個公公一起笑臉盈盈的快步走來“恭喜姑娘,賀喜姑娘,陛下親自下旨封娘娘為榮華,即日進宮。”

榮華,多麽美好的封號,承載著多年的心願,帶著這些人的吉言進宮了。

二老並不多說什麽,只是握住她的雙手“你這一去,恐怕再無相見之日了。”說罷老淚縱橫,三人哭成一堆。

六年了,六年的花開花落,日月星辰,從榮華到貴妃她經歷了多少算計,不堪,才勉強在他身上博得一席之地。

清絕靜靜地躺在她獨有的鎏金雙龍戲鳳軟塌,只有皇後才能用的圖騰,在這裏比比皆是。

當她穿著自己做的嫁衣出現在冷淩軒的寢宮,他背對著,居然也穿著同樣的婚服,這算不算驚喜,正當她窘迫到不知道如何面對時“戴清絕,朕記得你,你可是月華數一數二的美人,為什麽要進宮?”

“我。。。妾身傾慕陛下才華,所以。。。”一向八面玲瓏的她居然說話都不利索。

他慢慢走近,看到臉上隱約冒出來的紅暈“怎麽,剛剛還說思慕,現在卻害怕成這樣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慢慢靠過去“別怕,朕是你的夫君。”

戴清絕不會錯,她真的找到世上最好的良人,誰也別想搶走。

“陛下。。。。。。”清絕看著他,兩人互相凝視,仿佛對方是瑰寶。

“陛下是什麽時候,喜歡的。”她的聲音柔起來是最有殺傷力,冷淩軒的目光深邃,漸漸沈溺在她的目光中,一夜旖旎。

“清絕,今日休沐,我們一起游湖可好?”一個帝王給了她最美的新婚夜,紅燭高照,她穿著最美的嫁衣,一切清晰如昨。

冷淩軒一手抱著她,一手拿著酒杯,坐在畫舫的廂房中,和她穿著百姓的衣服,真的像平常夫妻一樣游玩,晚上買來幾盞河燈,寫上秘密的願望,冷淩軒想看,她就是藏著掖著“說出來就不靈了。”所有情人都是成雙成對,好比他們兩人。

“陛下,已經亥時了,快和娘娘啟程回宮吧。”那日,是她此生最快活的一日。

汐慕蘭只是一個導火線,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,多到數不過來,再也沒有獨寵的日子,就像脫了水的活魚。

多少個日夜是一個人過,想想竟然有些癡了,拿著一盞未來得及放的河燈念到“白薠兮騁望,與佳期兮夕張。鳥萃兮蘋中?罾何為兮木上?沅有芷兮澧有蘭。”兩滴已經涼了的淚滴落到燈芯“思公子兮。。。未敢言。”她披散著頭發,一壺酒直接倒進嘴裏,辣了喉嚨,涼了心。####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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